昨天去了一趟台中，工作整天回到家後累到跟七歲女兒小脉說不到幾句，就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很快到了小脉該睡覺的時間，她一直吵著至少要跟我玩一下：「10分鐘也沒關係！」
通常工作一整天後，我還是會想提起精神陪她唸故事，或者教教英文。不過說到玩，某種程度是更需要精神的，因為有沒有玩心騙不了人。( 沒想到變成大人以後，要跟孩子純粹地玩也變難了 ) 不過，看小脉急得眼框紅紅，她真的很想跟我相處一下，不只是唸故事還是學英文那種。我心軟下來。
我：「我現在的精神不太好耶，那種想像力遊戲沒辦法⋯想想看要玩什麼比較適合我。 」
脉：「這個好了！(拿出撲克牌) 爸爸上禮拜教我的21點！」
我：「喔喔喔！好主意！我可以！」
小脉開始洗牌，一邊擠眉弄眼的發牌，時不時來個奶音小嗆聲：「我看妳這個牌輸定了啦！」看著她像麻糬的小臉蛋，做出反派的表情有夠可愛，我被逗得咯咯笑。我們就這樣一邊互嗆一邊像大學同學一樣打牌。小脉玩開了，跑去拿零用錢，豪氣地說：「 來賭一下，10塊錢就好！」。誒誒什麼？我女兒找我賭博嗎？於是這一個晚上，睡前儀式居然是賭上零用錢的21點。女兒連贏三場以後，終於很滿足地要去睡了。
我：「誒，妳忘記拿贏的錢了！」
脉：「不用啦，就像那個醉的人不用喝酒什麼的。」
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脉：「對，就是那個。來媽媽，睡前抱抱。」
看著小脉滿足地沾枕睡倒，我突然問自己—「妳記得與父母的愛的時刻是哪些呢？」
答案雖然很多，但我印象最深的是「漫畫店」。某幾次，爸爸媽媽帶三個孩子去漫畫店租包廂，全家人窩在小小空間裡各自享受漫畫世界，時不時強迫對方看自己覺得很棒的某一頁。那種沒什麼教育意義，純粹很安心放鬆的待在一起，是我最喜歡的時刻。
好像父母在對孩子說：「我喜歡你的陪伴，有你在我好開心自在。」
記得跟父母生活的日子，有幾年，爸爸在早晨會放他喜歡的西洋老歌，整個家就泡在音符裡開啟一天。即使聽得懵懵懂懂。好長一段時間，那些歌曲對我來說就是早晨，是什麼壞事都還沒發生的，家人共同生活的空間。在他們很忙碌的時刻，童年的我會自己聽那些卡帶，來想念父母的陪伴。
為人父母後，我的腦袋裡常跑出要陪孩子「學」的想法，而忘記了「一起自在開心」帶來的寶藏時刻。
上週末，我提議一家三口去萬年大樓的漫畫店窩著。小小包廂裡，小脉看自己帶去的兒童雜誌，我在學西班牙文，只有少君乖乖（？）看漫畫。然後以古早味的「大富翁」桌遊收尾。雖然空間真的好小，我們三個一直壓到對方，不停在換位子。這種在家裡也可以的事，去擠一個小包廂有點笨。但是，愛在空間裡滋長。
脉：「就像那個醉的人不用喝酒什麼的。」
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脉：「對，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