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九月,台灣戲曲中心的多功能表演廳即將上演一齣戲:《低・俗・畫本》。這是我們第一次跨界與歌仔戲演員合作推出的新形式作品。這部戲在宣傳時,還有很多人在問:「這部是不是在講監獄的男人們在看黃色書刊的故事啊?不然為什麼要叫低俗畫本?很容易聯想到色情書刊的說⋯⋯」
其實,其實不是啦!這部戲不是走這種擦邊路線,「低俗」講的是底層,而「畫本」談的是命運。
當拍板要跨界與歌仔戲演員合作時,我的腦袋被各種曲牌與戲曲故事充斥,然後在某一次上網不斷尋找關鍵字的時候,忽然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小報導。這報導真的很小,小到裡面也沒有太多的細節,但故事大約是這樣:
有社工到監獄探訪一個少年,他們發現這少年很少說話、也不想與人溝通。最後社工意外的發現,少年只有提到歌仔戲時會有反應。漸漸地,他們透過這男孩訴說歌仔戲的故事,才知道他來自的家庭是如何破碎,而他從小又是如何與歌仔戲結緣。
最後社工問這個少年:歌仔戲裡有沒有什麼動作是會給人力量的?這少年思索片刻,接著他熟練地筆劃幾個動作。在他比那些動作的時刻,少年渙散的眼神裡充滿了自信的力量!
看完這篇報導,我就想要寫一個「歌仔戲男孩」的故事!
熟悉烏犬的人會知道,子玲跟我有很多年都在深入了解「觸法少年」。在我們藝術行動的背後,當然會有我們相信的論述與方法,但是,當越了解這些少年的故事,我們的心都會無聲的震盪。用一個比較通俗的說法:這些孩子人生的開局都很難。
在烏犬很多的作品裡,高概念會直指某個社會結構、又或是直指歷史記憶裡的某個斷裂。但是,在「低俗畫本」裡,我只想好好的說一個「歌仔戲男孩」的故事。
從發想到製作,也整整經歷個一年的創作期。透過優秀的製作組,我們找到最適合詮釋歌仔戲男孩的表演者。而且在跨界交流的過程裡,我們也被歌仔戲本身蘊含的生命力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