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孩對我女兒比中指。
有一天女兒放學後跟我說,有些男生在下課的時候,在校舍聯絡走廊對她比中指。
「當時妳身邊還有別人嗎?」
「沒有,只有我一人。」
「那些男生是誰?妳認識嗎?」
「他們是四年級的,其中一個我認識,他是我跆拳道社團的同學!但很奇怪,我下午去跆拳道社團,他的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妳跟他熟嗎?」
「不熟,我根本沒跟他講過話。」
還在唸小一的脉脉(我女兒)很害怕,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針對、在現場也不知道怎麼辦?她只能描述那些男生一邊笑一邊對她比中指,然後她一個人會怕,趕快去找離身邊有一段距離的同班男性朋友。
作為男生,我不是不懂那些男生的心情。他們極有可能不是惡意,只是想要引起女生注意。因為我小時候也會做類似的事。但,才七歲的脉脉怎麼可能明白,她只會覺得怕而已。
於是,我問清楚姓名後(之後叫他A男),先打電話給跆拳道教練。教練一聽到是A男,馬上說:「咦?怎麼可能是他?如果你說是別人我還會相信,但他很乖耶!我上次去韓國比賽只有帶他去。可能小脉認錯人了,但我還是請對方家長打給你!」
當我聽見跆拳道教練這樣說,我跟子玲就有種直覺:大概對方不會承認了。
我也再三問小脉:「妳確定真的是他?」小脉雖然是一年級,但是她真的把場景、時間、對象、以及對象的弟弟跟她同班的細節都描述的很清楚很清楚。
晚間9點,對方的媽媽打電話來了。果然,她媽媽說問過自己兒子,A男說他自己一整天都沒有遇見過小脉。我把小脉的供詞一五一十告訴A男的媽媽,最後那媽媽說:「會不會學校有一個跟我兒子長的很像的男生,你女兒認錯了?」
我知道沒有監視器,這件事就變成羅生門。於是我掛上電話後,再把所有過程告訴小脉的導師,請導師協助處理。

隔天,小脉說,老師有去問,除了我,還有一個同學有看見他們對我比中指。
「那老師後來怎麼處理?」我問
「老師要我不要去聯絡走廊玩!」
我聽見女兒說這句話,爆炸了!比我更氣的是子玲。
子玲說:「又不是妳做錯事,為什麼是妳不能去聯絡走廊?如果妳在教室玩,又被人比中指呢?妳是不是只能待在座位?如果妳待在座位上,又被人比中指呢?妳是不是就不敢去學校?這就是霸凌的開端,而台灣的女性從以前就是這樣被教育的!明明錯的不是自己,要改變的卻是自己!」
子玲用溫柔又堅定的語氣,錄了很長一段音給老師。老師回:「她只是希望讓小脉不要不舒服。」
我們沒有再繼續追究這件事,但我們想讓小脉知道:這是妳的學校,不應該有任何地方妳不敢去玩。之後,小脉還是繼續在聯絡走廊玩,也見到了A男,但她說:「A男反而看到她會跑掉。」
事情好像過去了,但作為父母,還是會有一些複雜的心情。除了是對體制裡的思考外,我更希望未來小脉能學會另一種能力:是當下就直接處理(報告老師也是一種處理),不要忍耐到回家才說出來。
這是一條紅線,當有人侵犯到這條紅線時,就應該直接表達。沒有那種別人侵犯到紅線,還緊張兮兮的說:「你不要再犯喔!再一次我就怎樣怎樣。」通常這種態度,只會讓對方下次更不在意地再次踏紅線。
學武術吧!我跟小脉說。「我要教妳真正的武術精神,不是運動,而是透過對練跟模擬,讓妳有一定的防衛能力和自信,然後不會再害怕自己是否弱小。」
小脉很開心,她想學!
跟小脈說下次遇到這種事,
她跟對方說:阿賓叔叔隨時會去找你。
讓那個男生摸不透阿賓叔叔哪時候會去找他,嚇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