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犬排練間」第一百二十一期:這道菜餚,是從我的「心」長出來的
我很不會做菜,雖然做過一些綠咖哩、奶油焗白菜等等據說口味還不錯的東西(?)。但是呢,因為有真的讓廚房爆炸的歷史,被少君列入了開火的黑名單,連女兒都會婉轉地勸說:「馬麻,妳多用電鍋吧!」
我很不會做菜,雖然做過一些綠咖哩、奶油焗白菜等等據說口味還不錯的東西(?)。但是呢,因為有真的讓廚房爆炸的歷史,被少君列入了開火的黑名單,連女兒都會婉轉地勸說:「馬麻,妳多用電鍋吧!」
可能是補償作用,我有一陣子很愛看《澳洲頂級廚師》實境節目。有一集是這樣的:其中一位參賽者是東南亞背景的澳籍廚師,她ㄧ路過關斬將,廚藝和對食物的出色思考都已經不用再多作證明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廚師。最後來到了最終冠軍戰。在這個關鍵的戰役,她卻決定放手一搏,不再拿出鐵定得分的菜餚,而是做一道屬於她文化根底的作品。做菜的過程,她看起來很罩,從處理食材到烹飪,每一個過程都明快專注。然而,她這個看來熟稔無痕的模樣,卻在把作品端放到評審桌上後差點潰堤。
評審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餚,問她:「妳覺得這道菜會成功嗎?」通常侃侃而談的她突然語塞,只擠出:「我盡力了⋯我⋯我想說的是⋯⋯」
她說的是:「It’s close to my heart . 」然後壓抑顫抖的身體,眼淚撲簌簌地掉下。
It’s close to my heart.
這一次在製作烏犬的戰爭二部曲《你說的我不相信》過程裡,我常常想起這ㄧ幕這一句話。
這部戲決定要聚焦在「三七事件」時,有朋友和我這樣說:為什麼要做這麼久遠的事?觀眾會在乎嗎?這個主題像我就沒有感覺!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我其實受到很大的打擊,心底非常難過。幸好在與演員排練、與設計創造、和製作人工作的過程,也有許多夥伴堅定地告訴我,這也是他/她一直以來關心的,無疑是值得做的,並且以專業與才華突破種種難關共同建構了這部作品。從夥伴那裡獲得的力量,支持我專注冷靜地處理作品,讓我把不安的雜念拋到腦後。
製作人為了找到售票的切入點,問我是不是能把排練的影片給他的兩位朋友看,或許能從非劇圈背景的素人那裡得到一些想法?這兩位朋友很少看戲,而且排練影片又是在沒燈光、沒音樂,舞台和服裝還沒俱全的那種長鏡頭紀錄,主題又不是很討喜,會不會得到很糟糕的回應呢?但我相信製作人的判斷,就傳給請朋友看看吧!
幾個小時過去,就接到製作人來電:「這兩位朋友看完影片了。」我在電話那頭屏住呼吸,他們說怎麼樣?
製作人:「他們都說,這部戲好看!」
當下,我壓抑著顫抖的身體,眼淚撲簌簌地掉下,就像那位實境節目中那位廚師一樣。電話中,我不停地對製作人說:「謝謝你,謝謝他們!」
直到正在寫下這段文字的這一刻,團隊成員們仍在心心念念如何讓這部戲更好,像準備一道佳餚,仔細切工、處理食材、小心火侯、專注調味。
在台灣這片土地成長,身為這個社會集合體的一份子,我想誠實地為過去負上責任,不為任何政治的意識形態背書,而為自己的文化重新長出根,我渴望那樣的勇氣與踏實去走向未來。
It’s close to my heart.
誠摯地邀請你來劇場一起品嚐烏犬的會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