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犬排練間」第六十二期:越來越難分心
日後,在多方人士在爭議中奔走,各地終於出現給台籍日本兵的紀念碑。紀念碑,是肯認(recognition)、是慰靈、是屬於戰勝國的光榮還是戰敗國的哀戚⋯⋯?
嗨,排練間的朋友許久不見!為什麼這麼久不見呢?本週的文章請讓我從自我辯解開始吧。 ( 笑 )
這幾週的烏犬排練間幾乎是少君獨角戲,是有原因的。這陣子除了劇團事務外,我穿梭在兩個作品中,一個是金山高中原民專班的畢制,一個是六月即將登場的烏犬新作品《神去不了的世界》。
這兩個作品一前一後地逼近演出,對一個導演來說,好像在接受戰鬥機飛行員的高G力考驗,精神、體力上都以不昏迷且維持認知功能正常為目標。雖說做戲是「創作」聽來浪漫,實際上,是諸多大小問題的解決過程。人一天當中腦袋效率運轉的時間,沒有想象中這麼多,其餘的時候,都是幾個念頭在重複罷了,放任重複就是焦慮的開端。為了可以好好睡覺,為了讓腦袋回到工作時可以新鮮一點,需要適時地讓自己「分心」,從大大小小的難題裡出走一下,強迫工作腦關機。
為了讓腦袋回到工作時可以新鮮一點,需要適時地讓自己「分心」
於是,我又想起手機裡的「紀念碑谷」系列遊戲了。
之前在排練間有提過這款遊戲。它的主體視覺體驗是利用絕美的幾何錯視構成的,玩家的目的是讓角色在每一關卡,順利地走出迷宮來到下一個入口。為什麼取名「紀念碑谷」呢? 如遊戲開發者所說「遊戲中所有的建築都是一座座的紀念碑 」,玩家可以翻轉角度看這些紀念碑,可以移動重置,在意想不到的角度找到出路。
因為新作品圍繞在台籍日本兵與創傷的世代傳承,我跟少君研究了台灣紀念碑的許多討論,後來重新玩紀念碑谷時產生了新的感受。以二戰時期為例,因台灣當時是日治時期,許多年輕的生命以「日本籍」身份( 被 ) 加入了戰事,四散在南洋各戰場,最遠還去到了新幾內亞。戰後,國民軍政府來台,這一批「效忠過敵方的戰士」許多成了「異議人士」,也是新政權下鄉清洗的對象。日後,在多方人士在爭議中奔走,各地終於出現給台籍日本兵的紀念碑。紀念碑,是肯認(recognition)、是慰靈、是屬於戰勝國的光榮還是戰敗國的哀戚⋯⋯?
在紀念碑谷遊戲中,「紀念碑們」可以上下左右翻轉角度,每一種角度都帶來新的視角,而主角小人兒( 紀念碑谷2中的主角是一對母子 ),在其中相聚與離散,時而經歷各自的探尋。想像自己是這兩個小人兒,這些旅程豈是「紀念碑」足以記憶的?除非人們也願意,在理解他者上不斷翻轉角度。這樣的耐心,最終會幫助身在台灣的我們,沖積出自身的厚度。等等,怎麼腦袋不知不覺又跑回作品裡了,我根本沒有達到分心的效果啊啊啊啊!( 丟手機 )
好吧,既然念念不忘,腦袋自動重複播放,我只好放棄抵抗了。直到六月結束,就讓我這樣吧 !
想跟各位分享近期我想去看的紀錄片《由島至島》,它是 TIDF 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參展作品。片長有五個小時喔,為了看它,我努力地調開了工作!
引用官方節目介紹:「本片以此為主題,努力挖掘和重新整理台灣在二戰期間的隱藏記憶,探索在日本帝國內的台灣士兵、醫生與生活在東南亞的海外台灣人之經歷。」
那我們就下次見囉。(希望不要太久)